点击上方蓝色文字关注公众号 再听贾然
![]() ![]() ![]() 这是贾然第二次入主琴台,上一次是2017年11月,她的一套舒伯特至今仍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与第一次比较起来,贾然没有了丝毫的生涩,全然成熟和稳健! 在传奇式的舒伯特成功之后,我们当然不用怀疑她对于贝多芬的把握能力。这次为她协奏的是不太为人熟悉的耶拿爱乐乐团,贾然说,她跟这个乐团有过合作,或许这正是他们再合作的基础。说实在的,耶拿对于我一直并没有与音乐挂钩,你要问我,我大概就知道卡尔·蔡司,想象耶拿人一定是极为精密严谨的。作为原东德老牌乐团,耶拿爱乐不仅填补了我的认知盲区,也带来了一个地方优秀乐团的范例!
三天的音乐会连轴转,好戏就要连台! ![]() “贝三”:英雄,蓝色。 首日,贝三组合。上半场,《斯蒂芬国王》序曲——这也是在武汉演得不多的一首——之后,贾然穿着深蓝色修身长裙出场了!
![]() 摄影:李云中 再看乐队。好一个严谨和精确! 第一天坐在一楼第四排,基本只能看到弦五部。也好,索性认真欣赏一下他们的合奏。这一看不得了,让我惊叹不已。弦五部高度的统一,丝毫不逊色于任何蔡司的精密仪器! 其实,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弓法统一,弓段统一,发音点统一,弓速统一,最后一点就是弓弦接触方式的统一”! 因为全是演贝多芬的作品,所以弦五部都尽量在中弓演奏,弓段极其节省,除了长句子用一个全弓,经过句和短句子都在中弓运行,一整个声部在中弓的跳弓或震弓,弱奏的时候用极其微小的弓段(一厘米以内)发出的声音却能产生巨大的震慑,完美地诠释了“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弱奏的legato在弓尖融合效果特别明显,而贝多芬式的桀骜不驯则需要弓根部强力的摩擦;发音点被死死地锁定在sul tasto的第一接触点,我认真观察了所有弦乐声部,不论是小提琴,中提琴,还是大提琴乃至贝斯也都全过程死死咬住指板边沿的狭小空间行弓,大提琴拉起来特别好看,有节制的舞蹈,轻盈而不狂野,全靠内力的控制;弓法应该是传承下来的,非常合理,虽然总体节省用弓,但是有些重点音甚至每个音一长弓,为的是饱满而掷地有声;弓子大多的时候是“咬着”弦来演奏而不是漂浮状。我想,完美的融为一体,除了观念上的一致,剩下的其实就是很基本的规范和协同,与技术能力无关。再说得直白一点儿,乐团的日常排练是否严格要求每一个细节并贯穿到每一个乐手,关乎最后的结果。听了国内乐团不少,弦乐的统一性和融合性可改善的空间还是相当大的。我惊讶于这个乐团还保留了伟大的德奥乐派的传统发音--莱比锡乐派的传承,或许它开始于门德尔松的时代?再经过尼基什(Arthur Nikisch),马勒到瓦尔特(Bruno Walter),竟香火不断,绵延至今,没有被全球化的大一统的声音所置换!简直像一枚化石,至宝可居!虽然,它不是所谓的“世界天团”,可是,这重要吗? 贾然的发音与乐队不谋而合,因为在钢琴上,她的发音同样始终是“咬着”键的,而不是砍斧头。贾然的第三协奏曲很动听,传达出一种海顿式的典雅之美,尤其是三乐章的轻巧乐段,颗粒感被塑造得清晰而圆润。钢琴(琴台刚进的一台斯坦威)可能还没有完全适应大厅的氛围,听上去略有些失真,声音介乎于大键琴、电钢琴与现代钢琴之间,闭上眼睛听更是明显。但是,这几乎不影响贾然的完美发挥,她也得到武汉观众的普遍接纳和拥戴,这直接反映在95%以上的上座率和观众长久而热烈的掌声! 对于贾然来说 这还算不上英雄的凯旋,最多是初战告捷的喜悦和满足。乐队下半场演奏贝多芬第三交响曲“英雄。”指挥没有把它诠释成瓦格纳式的日耳曼英雄,倒有些法国人的浪漫。既没有狂飙突进,也没有生离死别,一切是那么释然。这部平素被处理得沟壑纵横的交响曲却呈现出室内乐的美,均衡而节制。你可以不同意指挥的想法,但不能忽略他对于乐队的控制。编制不大的管乐与弦乐衔接得不错,圆号特别润泽,有田园之美。用贾达群先生的话说,是一种“德国民族乐派”的感觉。 “贝四”:青春,绿色。
次日的音乐会在《普罗米修斯的生民》序曲中开场。很久没听这部序曲了,特别亲切,它所表现出来的乐观情绪和昂扬的斗志都直逼《费德里奥》,让人振奋而激越。 贝多芬的第四钢琴协奏曲与“第三”有着明显不同的气质。如果第三还是巴洛克和古典的风格的话,第四就是典型和浓郁的浪漫主义了。 第四协奏曲像是一场苦恋,似乎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偏偏遇上了,而且爱上了。一切都由钢琴而引发,音乐是女性的,高贵而真诚的;乐队是男性的,小心地回应着爱人,又似乎有一丝卑微而苦恼、挣扎,表现出来痛苦和怀疑。整个第一乐章就是在这种真诚的呼唤和温暖的安慰以及时而怀疑时而认同,进而同欢同歌中交替;只要乐队模仿和呼应钢琴的部分都异常的优美,缠绵悱恻;偶有“闯入者”的出现,便立即出现不协和音。钢琴的华彩段像一个定约,把一切锁定在乐观的基调上,让人们对于美好的梦寄予憧憬。 贾然的处理柔中带刚,女性的因素恰到好处但不刻意,从音乐的形态上,她始终处于“主动”的一方,用她的音乐去激励另一方,同时,即使在最温柔的地方也没有丝毫的甜腻或娇滴滴的感觉。 第二乐章是我认为最美的乐章,虽然极为短小。贾然像一个内心无比坚强的战士, 始终保持着同样的温暖和善意,用坚定和笑容,最终令顽石融化。一幅水滴石穿的壮丽画卷。 经过了这两个乐章,音乐进入三乐章可谓“轻舟已过万重山”,剩下的是奔腾而下,“千里江陵一日还”!扫尽一切阴霾,同心携手,走向幸福的彼岸。偶有湍流和险滩都被瞬间化解,回到阳光灿烂。 贾然内心的浪漫气质被彻底激活了,她的演奏一气呵成,与乐队浑然一体。观众也理解了,报以长时间的掌声! 如果说第四钢琴协奏曲属于青春的磨难的话,那么第四交响曲就是青春的激荡。它的音乐在第一乐章几乎就完整地表现了出来。这个有着超长结构的乐章,用很长的铺垫引出勇往直前和势不可挡的主题,透露出意大利歌剧的气质,带有第七交响曲后来更加着力彰显的酒神狂欢的舞蹈。后面三个乐章无非从不同的侧面对这种气质进行确认和补充。终曲在急速的运行中骤然而停是贝多芬交响曲结尾里所不常见的。或许,因为第三、第五、第六、第七和第九交响曲都特别有名,以至于与第八一样,第四交响曲这样的精品被迫时常“打入冷宫”,只能怪贝多芬的杰作太多,令人应接不暇吧。 “贝五”:命运,红色。 虽然前两天的上座率已经很高,但是第三天的音乐会才叫座无虚席!从《科里奥兰》序曲开始整个音乐厅就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亢奋中。 当贾然身着一袭大红色长裙出现在舞台的视野里,观众立即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他们知道,今天可非同一般,因为钢琴要“加冕”当“皇帝”了。 坦率地讲,因为总听贾然弹抒情和注重内心世界的音乐,而且是那样的高规格,却从来没有听她弹特别外在和强调力量的作品,就是我说的“铲一顿煤”的东西,,我甚至担心,她弹“贝五”会不会比较秀气。然而,我的担心一点儿也没有必要:她依然用很小的身体动作幅度,不露声色地制造出了英雄般的音响,虽然我坐在一楼靠前的位置,但是事后从人们在三楼所拍摄的视频看,她演奏“皇帝”时的音响宛若平原上的春雷!第二乐章在排练的时候就令她自己特别满意,她甚至还特意发短信给自己擅长“前卫作曲”的父亲,呼吁演出时他要特别关注这个乐章,聆听贝多芬怎样用传统的写作展示出人类灵魂的力量。的确,贝多芬的这个著名的慢板乐章对于哪一位钢琴家不是一次心灵的洗礼呢? 贾然与乐队从容而相互依托着完美地呈现了人类在与恶势力斗争中始终没有放弃和执着捍卫的希望,那是我们最后的心灵家园,是大爱和大善的至境。贾然懂得用简单和淳朴的演奏去还原贝多芬所要的那种Puritaet(至纯)和Schlichtheit(至简),而正因为其至纯至简,所以它特别有力量,展现出异乎寻常的Groesse(壮美)。 或许,“命运”并不是形容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的最好关键词,我们听到和看到的是完全主宰了命运的英雄,他有着普天的大爱,因而无愧为被人拥戴的“皇帝”。 之后演出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一改早已习惯的桀骜不驯,用一种少见的均衡与淡定展现出命运的另一面:并不一定都是狰狞的面孔和困顿的境遇。音乐形态上,乐队更像是在演出扩编的室内乐。由于弦乐木管和铜管的配制适中与协调,整部交响曲显现出古典主义的特质。 演完“命运”的贾然才终于轻松地享受了一顿武汉美味,之前的两天,一演完协奏曲,结束了上半场,她一定是立即径直回到酒店休息,用饱满的状态迎接第二天的排练和演出。 虽然第二次来武汉,可是贾然基本没有看到武汉的风景名胜。好在,她所住的酒店正好隔江眺望黄鹤楼,俯瞰汉江汇入长江,正好领略“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的气象。 贾然不负众望,连中三元,给2019年的武汉古典音乐开了一个好头! ![]() 钢琴家贾然与指挥家克里斯托弗·马蒂亚斯·穆勒 / 摄影:李云中 武汉的爱乐者衷心地感谢你,贾然!期待着下一次深度的约会! 李云中于枕涛阁 2019年1月14日截稿 请点击本页左下角阅读原文,欣赏武汉琴台音乐厅在本场音乐会后推送的一篇精彩回顾好文。 享乐人生之前对钢琴家贾然的报道推文: 【享乐·乐评】贾然奇异三重奏以冷门曲目点燃听众的音乐欲火 【分享】读作曲家贾达群为女儿贾然写的音乐会评论有感 【乐坛新闻】钢琴家贾然将在柏林爱乐音乐厅举办“舒伯特钢琴奏鸣曲全集”系列音乐会 【享乐新闻】中国实力派钢琴新秀贾然舒伯特专场惊艳登场世界著名的法国钢琴艺术节 扫描以下二维码关注享乐人生,获得最新精彩分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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