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ogirl的胡思乱想4

2125326 · 发表于 2022-5-6 08:01:05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笨蛋才会相信洋娃娃和小熊跳舞的童谣。”洋娃娃躺在城堡的屋顶望着夜空中细细碎碎的星子碎碎念叨着，“小熊就是笨蛋，才会相信这种骗小孩的东西。”
洋娃娃转过头去看身边的小熊，听着他的呼噜声，不再觉得如同以往那么聒噪了，那是令人幸福和安心的呼噜声。洋娃娃闭上眼，想起了从前，是小熊赶走了噩梦一样的过去。
早在很久以前，洋娃娃便已经是小镇上最好看的洋娃娃，被放在玩偶店橱窗里最明显的位置。她引以为傲的是她白皙的皮肤还有好看的白色纱裙，一席好看的金色卷发轻轻披在肩上，脸上的笑容也是最完美的。
她是镇上孩子们最心心念念的玩偶，孩子们每天都会盯着橱窗里的她，他们总是在议论着——到底谁家能买下这样好看的娃娃，那个孩子一定很幸福。
亦是会有几个孩子在橱窗前吹嘘着——今年我生日，爸爸妈妈一定会把她买下来当我的生日礼物。
面对那些孩子们的讨论，洋娃娃内心不屑一顾。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男孩格外出众。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男孩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白衬衫也熨的整整齐齐，穿着咖啡色的格子背带裤，皮鞋也擦得锃亮，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次轮到洋娃娃盯着他直出神了。
要是，他能把我带回家就好了。
确实，这个男孩很特别。每一天他总会准时坐在马路对面的喷泉边上，摆上一个画架，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夜里，他忽然抱着一幅画悄悄地跑到橱窗前，对着洋娃娃慢慢展开那幅画。画里正是橱窗里的洋娃娃，明明意料之中的事，洋娃娃却还是很惊讶，她自知美丽，却不知在男孩的笔下更甚。
他羞涩地说：“我现在还没有钱买你，等我那这幅画去镇上参加比赛，只要我拿了奖我就让爸爸把你当做礼物送给我！我就带你回家！”
洋娃娃依旧微笑着，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内心竟不自觉地说了声——“好。”
果不其然，男孩得了奖，依旧是在深夜，他捧着奖杯几乎是一路狂奔到橱窗前。
在橱窗前大口喘着粗气，脸颊通红，对着橱窗里头的洋娃娃晃了晃手中的奖杯，得意地笑了。
看到那个奖杯，洋娃娃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只是静静和橱窗前的男孩分享着此刻的感动。
第二天，男孩的爸爸便带着男孩来到了玩偶店。男孩骄傲地抱着洋娃娃，在一众孩子中穿过。镇上的孩子们眼神里满是羡慕和嫉妒。
男孩抱着洋娃娃跟着父亲坐上了华丽的马车，他将洋娃娃举到面前：“我终于可以带你回家了！你一定会喜欢我家的！”
说完便与父亲相视一笑，身旁的父亲露出了宠溺的笑，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洋娃娃即将拥有一个幸福的家，还有一个视她如珍宝的男孩，想到这里，心里好像被灌满了蜜糖。
男孩的父亲是个身份高贵的公爵，他们一家住在半山的古堡里。看到气势恢宏的古堡，洋娃娃竟有种说不出的羞愧，身上的白纱裙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看了，脸上只剩下尴尬的微笑。
好在，男孩把她视作瑰宝，每天晚上总会搂着她安睡。他依旧会给她画许多画，有时是黄昏夕阳下的她，有时是田野湖边的她，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带着洋娃娃，甚至连公爵举办宴会，他也会抱着她兴奋地向宾客介绍他的洋娃娃。
就连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都有结局，更何况洋娃娃和男孩呢。
这天男孩一如往常抱着洋娃娃出现在公爵的宴会上，公爵只是瞥了他一眼，他知道，他接下来需要给宾客们奏上一曲，他抱着洋娃娃走到钢琴前，将洋娃娃放在钢琴上，双手放在琴键上，准备开始表演。
正当宾客们沉浸在男孩演奏的舒伯特的小夜曲中时，洋娃娃忽然一个不稳，从钢琴上落下来，重重砸在了琴键上。男孩先是倒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望着不远处的公爵，只见公爵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
华丽的大厅里，明明聚集着几十个人，此刻却充斥着尴尬的沉默，男孩赤红着脸，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紧攥着拳头，低着头——“对、对不起！”
公爵忽然面露不悦，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呵斥道：“你已经十三岁了，为什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成天抱着个洋娃娃？像什么样子？”
当着宾客的面，此刻男孩的自尊已经低到了地底，他一把拽过洋娃娃的胳膊便哭着小跑回房间。
公爵轻嗤了一声，举起酒杯：“犬子不才，扫了大家的兴了。”
宾客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跟着纷纷举起了酒杯。
公爵夫人走到男孩房间，轻轻叩了几下门，便扭开门把进去了。男孩此刻正坐在墙角小声啜泣着。
见状公爵夫人并没有多加安慰，只是冷着脸说道：“你还有脸哭？你父亲今天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从明天开始不许出门，乖乖给我待在家里练琴！”
仿佛觉得语气不够激烈，又补了一句——“听到没有！”
男孩被公爵夫人这一吼，身子不自禁跟着打颤，小声答道——“知道了。”
那一夜男孩彻夜未眠，不为别的，宴会结束后公爵来到他的房间里，在黑暗中又是一道数落，直到朝阳缓缓爬进房间里，公爵才作罢。
男孩此刻望着墙角的洋娃娃，眼里是说不尽的委屈与不满。
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一般，自上回那不尽人意的表演之后，只要每逢公爵宴请宾客，他总会出错。他被公爵夫人关在琴房里，日复一日地练琴，早已经忘记心爱的画笔在画纸上游走的感觉了。
这一天夜里，又满是公爵的打骂声和男孩苦苦哀求的声音。公爵夫人终于于心不，冲进房间，捡起墙角的洋娃娃，重重甩在地上，泪眼婆娑地跪在公爵面前——“是这个洋娃娃害的！一定是！这个洋娃娃一定被诅咒过！”
公爵看了一眼洋娃娃，又看了一眼男孩：“是吗？”
“是的，一定是的！自从买了这个洋娃娃，他的琴技就越来越差了！”见男孩低着头，公爵夫人继续补充道。
第二天公爵请来了镇上有名的女巫。
女巫在男孩的房间里神神叨叨地念了些莫名的咒语，最终走到洋娃娃的跟前，忽然停下，闭上眼开始重复一句话——“是她！是她！烧掉！烧掉！”
洋娃娃依旧面带微笑，只是她如今的微笑，在公爵一家面前看着是如此诡异。
男孩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公爵夫人便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男孩便低着头不再发话。
男孩眼睁睁地看着女巫将洋娃娃拎起，一把丢进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本是张扬的火苗此刻却忽然熄灭了。
女巫的嘴里直喊着——“诅咒！一定是诅咒！恶魔！她的身上有恶魔！”
哪有什么恶魔和诅咒，洋娃娃心里冷笑道，看着眼前男孩冷漠的模样，还有什么是浇不灭的吗？
公爵拦住了女巫，女巫看着公爵，语重心长地说道：“要解除诅咒很简单，要少爷亲自驱赶恶魔。在午夜十二点，烧了她。”
男孩听闻之后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公爵的衣角，眼里的泪水充斥着害怕。
“哭什么？这玩意儿还不是你要带回来的？”公爵一把拍掉男孩的手。
这天夜里，公爵一家站在壁炉边上，男孩颤抖地拿着火柴盒，望了一眼公爵和公爵夫人。
公爵眼神示意男孩烧了洋娃娃。
洋娃娃笑着，坐在壁炉里，像极了初见男孩时端坐在橱窗的模样，只是眼前的男孩眼里只剩下害怕，洋娃娃苦笑——你在怕什么呢？
男孩闭着眼一把将火柴划开，炙热的火光点亮了寒夜的冰冷。
还不等男孩将火柴扔进壁炉，窗外一阵风吹过，熊熊烈火从窗帘开始燃烧起来。这天夜里城堡里充满了一改往常的喧闹。仆人们的呼喊声还有烈火的刺啦声交织在一起。
好在，大火被熄灭了。城堡里上上下下的人也没有受伤。
可洋娃娃，依旧毫发无损地坐在壁炉里微笑着，冷冰冰地微笑着。
公爵夫人看到之后，大声尖叫着，指责男孩把不幸带回家。
在那之后，公爵一家便搬离了这座小镇，丢下身后的城堡还有那个所谓被恶魔附体的洋娃娃。
洋娃娃坐在壁炉里，日复一日，含着苦涩的笑。
这天夜里，洋娃娃依旧静静地坐在壁炉里，忽然一个老妪闯进了她的眼里，老妪眯着眼，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这一切被洋娃娃尽收眼底。
洋娃娃不以为然，好些年过去，这里已经成了迷失在山里的人歇脚的地方。
只是眼看着老妪将要被跟前的柴火绊倒，洋娃娃瞬间紧张起来，她想告诉老妪停下，可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用力地向前倒去，倒在了柴火前。好在，老妪如她所愿，跌在了她身上，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洋娃娃忽然松了口气。
老妪在洋娃娃身上摸索着——“啊，是洋娃娃啊，谢谢你啊。”
洋娃娃的心里满是疑惑，这个老妪的模样分明是夜盲，怎会知道她是个洋娃娃？
在这天夜里，洋娃娃做了一个梦——
“洋娃娃？洋娃娃？”洋娃娃的耳边传来了轻轻的呼唤，“我是魔法教母啊！”
眼前是一个敦厚慈祥的老妪，“从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可以说话、可以动了！但是你要替我守护这座城堡哦。”
老妪拿着一根细长的魔法棒在她跟前轻轻挥了两下。
第二天洋娃娃被刺眼的朝阳叫醒。
她下意识地用手护在了眼前，“啊！”，随后惊讶地捂在了嘴边。
她的眼里瞬间扑朔着泪光——“谢谢魔法教母。”
洋娃娃站起来，飞奔向城堡的大门，她想去找男孩，告诉他，不是她的错。但仿佛有什么力量似的，洋娃娃屡次被用力弹了回来。
她这才想到，魔法教母让她守护这座城堡。也罢，或许男孩也根本就不想听到她的解释呢。
洋娃娃只能日复一日在城堡里孤独地生活着，偶尔站在阳台望着不远处的森林，每天最期待的便是能看到各型各色的旅人在这座城堡落脚。
这天，城堡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洋娃娃皱着眉。
以往来这里的旅人只是把这当做废弃的古堡，还未曾见过有人敲门，她警惕地躲在门后。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吓坏了，是一头毛茸茸的小棕熊。
她安静地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直到第二天天微亮，小棕熊便离开了，洋娃娃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眼看着太阳落下，小棕熊竟然又回来了，嘴里叼着刚从湖边捉回来的鱼，安静地啃着。洋娃娃躲在暗处看着小棕熊，只恨此时自己不是洋娃娃，不然怎么会害怕？
啃完鱼儿后，小棕熊正打算睡去，可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棕熊开始在城堡里瞎转着。洋娃娃小心翼翼地跟在小棕熊身后。
小棕熊最后来到了男孩曾经的房间，四处翻弄着，小心翼翼嗅着，随后便在窗边安心地睡去，伴随着的是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洋娃娃皱着眉——吵死了。
在那之后，小棕熊好像在这个城堡里住下来了一样，每天日出时离开，日落时回来，夜深了便趴在男孩的窗边睡去。
这天夜里忽然没了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洋娃娃猛地睁开眼，小棕熊竟在她咫尺之间，与她对视着。洋娃娃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与小棕熊对视着。
小棕熊忽然开口：“你就是魔法教母口中的洋娃娃吧？”
洋娃娃猛地一惊——它怎么知道魔法教母？
“我知道你能说话。”小棕熊缓缓开口，“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是魔法教母让我来找你的。”
洋娃娃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小棕熊。
小棕熊这才慢慢离开了洋娃娃，望着窗外的圆月，慢慢说道：“我本是隔壁小镇上的画家，因为冒犯了女巫，女巫下了诅咒把我的灵魂困在这小棕熊身上，好在魔法教母告诉我解开诅咒的……”
还不等小棕熊讲完，洋娃娃便将它的话打断，讥讽一笑，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相信你的鬼话？”
“因为你也可以说话！”小棕熊认真地回答道。
洋娃娃忽然想起什么，眯着眼警惕地看着小棕熊：“那你前阵子在到处找什么？”
“找你……”小棕熊低着头开口。
“够了，闭嘴，你这头棕熊，哪来的就回哪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洋娃娃恶狠狠地说。
小棕熊忽然抬起头，就着月光望着洋娃娃的瞳孔噙满了泪花。
洋娃娃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它：“你想留就留吧。”
小棕熊一把甩掉还未掉下来的泪珠，露出了憨实的傻笑。
洋娃娃轻嗤了一声——“只是以后少给我提什么魔法教母！”
在那之后，他们共同在城堡里生活着，洋娃娃依旧一言不发，开始小棕熊面对这样的沉默多少是有些局促和不安的，但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直到一个乌云密布的阴天，洋娃娃望着远处的乌云，又看了一眼城堡的大门，微微皱起了眉头。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嘿嘿，你是在等我吗？”
洋娃娃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转过身——“怕你这头蠢熊被雨淋得臭烘烘的。”
“我才不臭呢！”小棕熊噘着嘴，捏着毛茸茸的拳头。
这天晚上暴雨来得格外猛烈，雨滴用力地打在城堡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极了曾经发生在城堡里的大火，就这狂风肆虐树叶的声音，洋娃娃听得出了神。
小棕熊和洋娃娃并肩站在窗前：“你们洋娃娃是不是都会跳舞啊？”
洋娃娃满脸写满了疑惑：“你上哪听的谣言？山脚下的小镇有个铺子，里面全是洋娃娃，你要不去那里找找？”
洋娃娃依旧咄咄逼人。小熊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喂，问你呢，平时不是话很多吗？谁告诉你洋娃娃都会跳舞的？”洋娃娃步步紧逼。
“我们从小就唱着童谣——‘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小棕熊兴奋地唱到。
“好吧，那我告诉你，那是假的，我根本不会跳舞。”此刻洋娃娃实在后悔为什么要问小棕熊这样的问题，它唱起歌来真的比窗外的风雨声还要聒噪。
小棕熊依旧不懂得察言观色，拿洋娃娃打趣道：“你好笨啊！我都会跳舞。”
洋娃娃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我、我只是不想学！”
“我教你吧！”小棕熊的回答让洋娃娃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洋娃娃只能硬着头皮跟小棕熊学跳舞，一二，哒哒，一二，哒哒，点点头，转个圈……
可是洋娃娃怎么也学不会，四肢不协调的样子滑稽极了，小棕熊倒也不嫌弃，日复一日的教着洋娃娃。
洋娃娃终于不耐烦了——“不学了不学了！”
“为什么不学了，你已经比之前进步好多了！”小棕熊一改往日畏畏缩缩的样子，像个严厉的老师质问洋娃娃。
“我学这个干嘛？”洋娃娃反问道，见小棕熊哑口无言，接着说，“喏，你还记得城堡里有架钢琴吧，钢琴上有琴谱，你去把那个谱子学会了，我就继续学跳舞。”
本以为能够轻松劝降小棕熊，哪知道它竟格外的强硬：“学就学！”
从前夜里总会听见小棕熊聒噪的呼噜声，可这天夜里却安静得让本就失眠的洋娃娃更加睡不着。她开始在城堡里到处寻找小棕熊。
——“蠢熊？蠢熊？”
忽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曲子，是舒伯特的夜曲，她闯进了大厅，却看见小棕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乐谱，此刻一下下笨拙地按着琴键，见到洋娃娃马上从琴凳上弹了起来，将肉乎乎的棕色肉掌藏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洋娃娃第一次在小棕熊面前笑得像个孩子：“你干嘛？”
“学、学弹琴啊。”小棕熊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洋娃娃忽然忘了，这家伙以前是个画家，跟艺术沾点边的东西多少也会点，留下一句——“那你学吧。”转身便小跑着离开了。
某天夜里，洋娃娃邀请小棕熊上屋顶看星星。
她和小棕熊并肩躺在屋顶，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小棕熊，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喜欢的人，他会弹很好听的曲子……”洋娃娃开口道。
此时耳边又传来熟悉的不解风情的呼噜声，洋娃娃不禁翻了个白眼。蠢熊。
一阵微凉的晚风吹过，小棕熊忽然哆嗦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咻的一下坐起来，扯了扯洋娃娃的裙边：“跟我来！”
他们爬下了屋顶，洋娃娃任由小棕熊牵着在偌大的空荡荡的城堡里狂奔。他把洋娃娃带到钢琴前，小棕熊就这月光，在洋娃娃面前一下下吃力地敲击着琴键，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洋娃娃强忍住内心的感动。
曲子结束后，小棕熊起身，像个小绅士一样，俯身微曲膝，左手放在身后，右手在洋娃娃跟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洋娃娃竟鬼使神差地将手放了过去，随着小棕熊的步子，洋娃娃竟跟上了小棕熊的舞步。
他们从未如此欢快地跳舞。
“你为什么一定要教会我跳舞？”洋娃娃忽然停下来开口问道。
小棕熊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我告诉你真相，但是你不可以生气。”
洋娃娃更加疑惑：“怎么了？”
“我告诉过你我本来是个画家，但是之后被魔法教母放进了这个身体吧……”小棕熊望着洋娃娃，“魔法教母说我原来的身体还活着，只要我找回从前的记忆我就能回到原来的身体。”
“这跟教我跳舞有什么关系？”
“魔法教母说这山上有一座城堡，里面有个洋娃娃，只要我教会洋娃娃跳舞，从前的记忆就都能回来了，我也就可以回到原来的身体了。”小棕熊的语气格外诚恳。
洋娃娃无奈地笑了笑：“没事，大家都利用我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所以，你想到了什么？”
小棕熊咽了咽口水：“第一次……在橱窗看见你。”
“你是那些小孩里的哪一个？说来听听，看我还记不记得你。”洋娃娃背过身去不屑地开口道。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懦弱。”
听到这句话，洋娃娃转过身去，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是从前那个男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由最初识的那个模样，一点点长大，成为一个优雅的绅士。
洋娃娃眼里的泪花攒积着慢慢的怒火——“你回来做什么？继续利用我？然后抛弃我？”
男孩一时百口莫辩，只能任由洋娃娃小跑回男孩的房间，一把将门关上，厚实的雕花木门重重地拍在门框上。
那天晚上，洋娃娃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少年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弹钢琴的纤长白皙的手染上了五颜六色的油画颜料，而他的每一幅画都是洋娃娃的背影，少年的父母本就将洋娃娃视作不祥，此刻更是觉得少年中了什么诅咒，便找来了镇上的女巫，少年被捆在园子的栎树下，女巫一边念着不知名的咒语，一边用藤条抽在少年的身上……
而少年的眼前，正是那些曾经画下的洋娃娃的背影……
使少年心如死灰的不是父母的不理解，不是女巫的咒语和身上的刺痛感。是对自己从前懦弱的懊悔……
洋娃娃最终让男孩离开了。或者说，将男孩赶出了城堡。
但是她没想到，几日之后，她又遇见了迷途的小棕熊。
“洋娃娃才愿意和小熊跳舞，所以不管多少次，我都会继续当小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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