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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一部名为《钢琴家》的电影,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直到一夜在梦中如醍醐灌顶般惊醒,不由得振臂高呼:
我逐渐理解了谏山创.jpg
有很多争论已久的话题,如今已无须多言。在这里只想说一个点:为什么很多人在解析巨人时,总是下意识地将艾尔迪亚人(或者说帕拉迪岛)代入日本视角(或者说日本军国主义)。不得不承认“岛国”、“大陆”、“战败国”这些要素会给人很强的既视感,可是我们是否可以多一个角度看待这个故事——犹太人的历史。
马莱就像几乎要统治了整个大陆的德国;马莱国中的艾尔迪亚人就像当年居住在收容所中的犹太人,带着袖章、活在围墙内、义务劳动;在马莱国中除了艾尔迪亚人尤为受到迫害以外,当然还有很多别的民族受到欺压,就像当年的波兰人、奥地利人、法国人等等;而帕岛上的艾尔迪亚人就像当年润到国外的犹太人一样,不仅拥有才谋、并且最终掌握了威慑整个世界的武器(地鸣/核武)。
那么艾伦到底在这个故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我觉得这个问题要把复权派和耶格尔派放到一起来看。而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他们就像很多影视作品中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终拿起枪来、站着死去的犹太人一样。无外乎是一种民族觉醒的代表。
艾伦有正义么?他有“反抗邪恶的正义”。艾伦是英雄么?他是“民族的英雄”。也正因如此,艾伦们的思想不能作为作品的主旨、更不能成为最终的立足点(而绝大多数的战争作品中也没有这么做,除了部分的)。因为他们的思想本质上还是民族主义,而一部作品如果以此为基石,最终一定会走向对非黑即白、你死我活这种矛盾的荒谬讨论。甚至有可能演变为对种族主义、爱国侵略主义的宣扬。
所以艾伦的任务到地鸣这里就算结束了。大家都清楚了他的动机,抛开“自由”的华丽外衣不谈,他只是一个天天惦记着他那几个逼同伴的“恶魔”罢了。你不可能指望一个满脑子民族主义(甚至是民粹主义)的人,后面再给你整点什么花活儿了是吧。所以说他最后只能沦为小丑,所以说为什么要有“救世小队”的存在。
“救世小队”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告诉读者:这个世界不是一个愚蠢的二元世界。就像很多故事中帮助犹太人的反而是德国人、鞭挞犹太人的却是犹太人,告诉我们不是所有的犹太人都该被同情、而德国人就都是纳粹。就像《钢琴家》中德国军官威廉·霍森菲尔德在月光中倾听瓦拉迪斯罗·斯皮曼演奏的肖叙一,就像08年奥运会女子10米气手枪决赛上格鲁吉亚选手妮诺·萨卢克瓦泽主动拥吻俄罗斯选手帕杰林娜、而就在前一天俄罗斯刚刚发动了对格鲁吉亚的战争,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比起“民族大义”还有很多东西更值得我们追崇。就像在始祖面前,三笠亲吻由她亲手砍下的艾伦的头,告诉我们(尤米尔)爱情不只是接纳与顺从,即使爱着一个人也可以否定他的做法,爱也应有自由的选择。
很多时候,一部电影不需要主题,尤其是在涉及到社会文化民族状态下的题材,由于为现实过于复杂,那些火急火燎想要宣示主题的电影往往会给人“假”的感觉。
整篇看下来,主角是软弱的,是被某些具有崇高信仰的阶级所鄙视的“没有骨气的艺术家”。
而我很欣赏主角,因为他具有绝佳的运气和顽强的生存渴望,最后重新坐在了辉煌的音乐厅内,演奏起波兰民族的肖邦舞曲。在他背后,是死去的亲人,远去的情人和失踪的恩人,以及无数二战时期死于非命的犹太人。
无需带有意识形态的阶级批判,无需故作高深和矫揉造作的煽情,光就这一点,很多电影无法望其项背。
在华沙深夜的废墟里,一个衣着褴褛的亡命之徒,在德国纳粹的陪伴下弹奏肖邦的叙事曲。
这就是ridiculousness,the greatest ridiculousness. 我觉得这些也是巨人为什么在大陆和欧美评价如此两极分化的原因,一方面有的人代入了受害者、有的人代入了施害者,由此产生的观感自然不一样;另一方面,某些国家的影视作品之类的文化产品中,往往还是以民族主义为真正的内核,什么是真正的反战并没有得到足够的探讨。什么是真正的和平并没有深入人心。
那么谏山创就没有问题了么?我并没有想传达这个观点。作为一部奇幻题材的作品而言,人物行为的逻辑、剧情伏笔是否合理等,都远比上述种种场外因素要更为重要。而谏山创仓促的结尾,挖坑不填,吃妈逻辑等很多内容仍是我至今所不能理解的。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再看点别的,真就“我逐渐理解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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